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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間,
一個宛如地下道的通道裡,擠進滿滿的人,
不過大夥卻一個接著一個,或坐或站、井然有序的排著隊伍,
像是在等待著。

 
我跟L也排在其中,我倆在隊伍中並排著,蹲坐在地吃東西。隊伍中沒有我們熟識的人。突然間,一名男子以近乎讓人覺察不到的速度搶了我們的食物,我們立刻狂奔追過去,只見對方帶著戲謔式的玩笑,將我們吃了一半的食物,丟棄在地下道入口的樓梯上,食物的紅色醬料暈染在地像血一般流淌著。我們跟在後頭追了出去,對方早已不見蹤影。外面沒有半個人影,原來我們躲在一棟大廈的地下室,奇怪的是警衛室竟被鐵柵欄圍住,而警察局就緊鄰在警衛室正後方。依舊不見人影半個。我透過警衛室的玻璃望過去,模模糊糊知道有人坐在那裡,彷彿隔著毛玻璃般,看不清他的臉,只見他痀瘻著身子低著頭一動也不動。我們只好作罷,返回原處。
 
這裡並非一般大樓的地下室專門作為用戶停車用的寬敞格局,長長窄窄的地下道約莫只容得下三個人並排的寬度,你不知道裡面確切人數究竟有多少,只隱隱感覺到有不少人在裡面。但這回剩下我一個人排隊,L去了哪裡,我不知道。不過我這列隊伍中都是女生。女生嘛,嘰嘰喳喳的開始聊起天來,可我一個人都不認識。她們聊起了香水,比較起手中的瓶瓶罐罐,也噴了點香水在我手上讓我試聞,「味道還好嘛。」我心想。還是中意L從前送我的那瓶小「璀璨」,味道不會那麼膩搭搭的,聞久了會讓人鼻子發酸。
 
沒多久,彷彿有人在對我們下達指令,但卻沒有任何廣播聲響,只模模糊糊感覺大腦彷彿接收到某種訊息,就開始見到有人魚貫地步出地下道,動作整齊劃一。不過,離開地下道的大部分是男生,如果女生願意走出去也沒人會干涉。我下意識選擇留在原地。儘管走了大批人,地下道依舊擁擠不堪。準備留下來的人緊貼著鋪了瓷磚的地下道邊緣,讓其他人通過。我用眼角餘光一掃,只見身旁坐著剛才搶奪我們食物的那名男子,他的表情木然,凌厲的眼神嚇得我拔腿狂奔,跟著人群走出去。
 
奔出地下道後,外頭的光景卻變了樣。大夥三三兩兩朝著森林的方向前去,要往哪去,去做什麼?一串問號在我的腦中盤旋不去。枯黃的樹葉覆蓋了整個地面,雙腳踩在枯黃乾皺的落葉上,發出嘎茲嘎茲的聲響。落單的我心裡頭害怕極了。依舊不見L的身影。天快黑了,我心想。於是斜背起身上的包袱,將黑色毛呢外套穿上,預感隨時會有危險出現,爲了奔跑方便,所以預先將背包做斜背的打算。再過一會兒,天就要黑了,到時森林便會漆黑一片,一想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內遊走,我的頭皮直發麻,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森林一定比待在原來的地下道危險,於是抓著一位年齡跟我相仿的陌生女子,問她願不願意回去,不過我不記得徵詢過她的同意。我們倆快步往回走,不,應該是我急著離開下一秒鐘就要轉黑的森林,只怕森林一黑,就算近在咫呎的地下道入口都再也走不到了。
 
來到地下道入口,只見原來的樓梯不見了,地下道換了樣,彷彿成了校園的教室迴廊,只不過這是個封閉的迴廊,一個在地下道裡的迴廊。身旁的陌生女子在我耳邊小聲說道:「聽說能夠從森林裡四肢完好如初回來的人,可以得到高分,等一下我們互相打分數好嗎?」她拿著手中的寫字板興高采烈地說。但我早已無心理會她,因為看來這裡面彷彿剛經歷過一場殘暴的激烈打鬥。地上,血跡斑斑。不過從殘破、沒了頭與肢體的軀體看來,應該是某種禽鳥的身體部位,因為沾滿了血跡的模糊血肉上面還看得見羽毛。牠的肉沿著我們行徑的路線,愈跺愈碎,愈來愈小,血跡也愈來愈少。走著走著,前面突然加入另外兩個女生,手挽著手走,我稍稍感到安心,只不過心裡依舊提高警覺,身上每一根寒毛都豎了起來。奇怪的是,原來這裡的人都到哪去了,半個人影也沒有。就在此時我見到三名身穿古代宮廷服飾的外國人,一名婦人帶著兩個孩子,坐在一旁休息,彼此間沒有交談,臉上沒有太多表情,低著頭,無視我們的存在。走著走著,我看見三、四名身穿學校制服的學生,有男有女,坐在一張像是實驗室的大白桌前面做化學實驗,因為有加熱的燒杯,所以我如此斷定。我不知道該不該加入他們,他們看樣子沒有離開過這裡,不過他們彼此間並沒有任何攀談,整個畫面宛如靜止不動,只有燒杯裡的水咕嚕嚕...咕嚕嚕...的冒著白色的泡泡。隱約中,我彷彿覺得身後跟著一名女孩,我用眼角餘光,從反射的鏡中,望見對方穿著白衣,黑色的長髮披掛著,我看不仔細她臉上的表情,因為長髮遮住了她的臉龐。就在此時,一名女子聲嘶力竭地哭喊著,「媽呀,我再也不敢了……」口吻像是在向對方求饒,拔腿從我身旁狂奔。我看見她跑,下意識跟著跑,突然間,我身旁那個陌生女子不見了,還有原來走在前頭的兩個女生也不見了。我不停地跑,不知道是什麼在追著我,只覺得有莫名的東西跟隨在後,我一個人在無盡的迴廊、下一個迴廊、又一個迴廊、穿過數不盡的迴廊,沒命地往前跑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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